君昀Melonsoda

【严江】仿生机器的心脏

☆仿生停x科学家峫 6.3k＋

☆ooc是我的幸福是严江的

PART1

“系统检测完毕。”

“数据梳理完毕。”

“档案整合完毕。”

“可以开始唤醒。”

硕大的实验室中央伫立着一个玻璃柜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正闭着眼睛，双手交叉交叠在胸口，面庞精致像个无暇的人偶。

操作台在玻璃柜四周围绕，繁杂的按钮和提示灯交替闪烁着，天花板墙角的警示灯被系统牵引着发出阵阵刺耳的警报，男人的手指飞一般掠过令人眼花缭乱猛烈闪着红绿光芒的按钮。

本来充斥着警报声和刺眼灯光的实验室这一秒诡异地沉默了下来，寂静了好一段时间，只见玻璃柜中的“人”缓缓睁开眼睛，暗灰又带着些琥珀色的眼眸居高临下注视身着白大褂的男人。

所有研究人员屏住了呼吸。

他迈开步子走下玻璃柜，骨头似是有些不灵活，步伐透着僵硬，剪裁良好的衬衫紧贴着他细腻的皮肤，随着动作显出些褶皱。

实验室里只有他每步间隔几乎一致的脚步声回响，每一步的距离精准到难以置信。

灯光闪烁了两下，鸦羽般的睫毛垂下阴影，他在男人面前停下脚步，低头待命。

“实验代码YXLK91-84256，代号Monster。”冷淡的声线中掺杂着丝丝电流，男人听后漫不经心翻了几下手中的档案，然后随手放在实验台上。

接着他伸手揉了揉那柔软又不带任何温度的发丝，命令道。

“取消代号Monster。”

“YXLK91-84256，从今天开始，代号为江停。”

“平陆成江的江，停云霭霭的停。”

“我是你的负责人。”男人垂下眼眸，注视着面前精致的脸庞。

“你可以叫我严峫。”

PART2

“Monster，多好听的代号。”秦川手拿档案走到严峫旁边，瞥了一眼他面前的仿生人，紧接着他嗤笑一声：“结果改了个文质彬彬的名字。严峫，这可不是你风格。”

男人将江停衬衫上的褶皱拽平整，从白大褂的衣兜里翻出一枚胸针别在他领口上，那是一个蓝色小船模样的胸针。

江停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把曲形针别好，指尖又眷恋地摩挲了一下那小船才松开。

他把手揣进兜里和秦川对视：“Monster，怪物。这个代号我不喜欢。”

金丝眼镜下的眸子笑意更甚，秦川捏皱了手里整齐洁白的档案，缓缓开口，咬字清晰。

“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们的确是‘Monster’，不是吗？”

他背后一个同样身着白大褂的男人递上一杯水，秦川拿过后点头示意：“辛苦你了，Moss。”

被称为“Moss”的男人端着托盘点了点头，张口是毫无波澜的人工合成声线：“您不必客气，这是应该的。”

严峫皱了皱眉：“Monster，Moss。”

“M开头的都是什么鬼名字。你应该多叫他林炡，这样才显得更有活力一点。而不是所谓的‘Moss’。”

实验室的人陆续要走光了，秦川便靠在操作台上喝了一口水润喉，档案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，甚至投进垃圾桶的时候他还愉悦地吹了声口哨。

“什么资料？”严峫扫了一眼操作台底下的垃圾桶。

“Moss，哦不，林炡上个月的检测报告复印件，一切正常。”秦川特意咬重了“林炡”两个字，挑眉看着严峫。

”你总是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较真，比如他们的名字，那对他们来说只是执行命令时方便使用的代号。”他说话间将玻璃杯砸在桌子上，半杯水溢出来些水花沾湿了冰冷的操作台面，水渍在灯下反出森冷的光。

严峫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，江停默默站在他身后，那下垂的手看过去，手指自然蜷缩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。

水渍自顾自顺着凹面堆积在一起，沿着边缘向下流淌，水滴在地面打出微不可闻的破裂声，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，一个漫不经心，一个紧眉沉思。

“仿生。”严峫突然开口。

“秦川，你可知，何叫仿生？”

听到“仿生”两个字，江停和林炡不约而同抬起了头，注视着严峫。

PART3

“仿生，人们一般只看重‘仿’字，却很少注意这个‘生’字。”严峫向后退了一步，握住江停的手，触感和真的人类一样细腻柔嫩，没有一丝粗糙的茧子。

他轻轻摩挲江停的掌心，感受着硅胶材质返回来的自己的体温，接着道：“既然生命是可以被模仿的，那为何不给予他们生命应有的尊重，还要将他们视为机器呢？与其这样，何不如直接造机器人出来，那成本可是减了不少。”

秦川愣了几秒钟，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：“我可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，代号也好名字也好，没什么区别，心里安慰罢了。Moss，走了。”

Moss跟在秦川身后脱下他的白大褂搭在怀里，转过身礼貌说了句：“严峫先生，回见。”

“回见，林炡。”严峫点头示意，牵着江停的手绕过操作台，“不要把这段对话收进数据库，这对你来说毫无用处。还有，遗忘‘Monster’这个代号，不要再提起。”

“遗忘？”江停无机质的眸子里一瞬间闪过密密麻麻的蓝色数据，“无法匹配命令，相近命令只有清除。请确认描述是否正确。”

男人录入指纹，浅灰色的智能门缓缓打开，已经黯淡的夕阳从走廊狭小的窗户照进来，撒在严峫的发丝上，镀了一层金棕色的光芒。

“不，是遗忘，而不是清除。”他声音中带了淡淡的惆怅，“江停，你要知道，你是仿生，而不是百分之百的机器。”

“你要学习着遗忘。学会人类的情感，这是你作为‘仿生’最重要的一课。”

“遗忘。”江停点点头。

“受教了，严峫先生。”

PART4

秦川一进门就看到笼子里有只兔子正在啃菜叶，听到响声抬起小脑袋用迷茫的红眼睛看着他。

“你干的？”他走到正在写报告的严峫面前：“这种小东西你怎么让管理员同意带进来的？”

签字笔在指尖轻巧地转了一圈，严峫弯起眼睛看着兔子：“这还不容易，你给管理员买点好吃的你带老虎进来他都不管你。”

“别贫。”秦川皱了皱眉，“你带兔子进来要干吗。我可不觉得你是那种吃饱了撑的想给自己添麻烦的人。”

“过一会你就知道了。你现在联系林炡让他带江停过来吧，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在一起出任务。”笼子被打开，严峫把兔子抱在怀里，手顺着柔软的兔毛抚摸，毛绒绒的一团小东西爪子里还捧着一片菜叶在肆无忌惮乱啃。

所谓任务也就是环基地走一圈查看有没有故障或破损的监控，秦川通过终端联系林炡的时候被告知他们已经在门口了。

江停走进实验室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还在严峫怀里大快朵颐的兔子，沉默地站在他身后。

长腿一蹬，转椅换了个角度正对着江停，严峫抬起头看着他：“告诉我，这是什么？”

“动物。”江停如实回答道。

“再具体一些呢？”

“兔子。”他注视着严峫，眼睛露出微微的疑惑，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。

“很好。”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摸着兔子的耳朵。

“江停，我要你杀掉它。”

PART5

“拒绝。”仿生人毫不犹豫回绝了他的要求，严峫似笑非笑看着他：“你为什么拒绝？给我一个理由。要知道你应该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。”

瞳孔里闪过一瞬间的数据，江停将手轻轻放在兔子的脑袋上，标准的37度人体模拟体温擦过严峫的胳膊，“杀掉它。没有多余的价值。”

“嘁，我以为是多有意思的回答。”严峫拍掉江停的手，起身把兔子塞回笼子里，“难道你的数据告诉你任何事物都只能用‘价值’两个字衡量吗？江停，记住，这世上总有一些无价之宝，比如生命。”

秦川一言不发看着两个人，他知道，严峫总是这样，提及生命便是像换了一个人。

也许他应该承认，这偏执狂比他强。只有他培养出的仿生才是无限接近于人类、甚至可以拥有情感的“人”。

他转过头压低了声音，对旁边的林炡发问：“Moss，如果有一天我下令让你杀了我，你会执行吗？”

“我会。”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，“因为这是您的命令。”

秦川一言不发，若有所思盯着严峫的背影。

“难道说我的回答让您失望了吗？”林炡生涩又小心翼翼地询问。

“不，我很满意。”他推了推眼镜，“请务必这样，命令就是命令。”

怎么可能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。不该说姓严的是偏执狂，他就是个傻子，试图给机器灌输情感的傻子。让仿生人用情感代替数据？别开这么荒谬的玩笑。仿生就是仿生，不会成为人类，对他们来说营养液的作用可比碳水化合物大多了。说好听了姓严的是天真无邪，难听了就是做白日梦。

秦川冷眼观望了一会儿，脱下白大褂随手抛在衣挂上，转身走了。

PART6

江停是带着伤回来的。

白皙的小臂上有了块触目惊心的伤口，丝丝沙砾混着灰尘镶了进去，和已经干涸的营养液凝固在表面。

“怎么弄的？”严峫用镊子挑出去杂质，一边着手配制新的营养液，一边吩咐在实验室待命的林炡启动修复程序。

仿生人低着头看自己的伤口，并不说话。

机器发出碰撞和启动的声音，被特意调成近似人体血液颜色的营养液被注入钢制针头，顺着伤口露出的管道注射进去，紧接着又用激光削下破损的皮肤，换新后再涂上黏合，完好如初。

“修复完毕。”冰冷的女声汇报后，程序关闭。

“摔倒。”这个回答出乎严峫预料，他挑眉看着江停，没说话，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。

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已经修复好的皮肤，还是熟悉的温度和触感，一模一样，从来不变。

他又摸了摸严峫的手，“您的体温比昨天低了0.2摄氏度。”

“接着说，为什么会摔倒？”

“我按照既定路线前进，确定没有障碍物。”仿生人规规矩矩回答道：“可就在我迈出下一步时，一个球滚到了我的脚下，没踩稳以致摔倒。”

记录本被翻开，严峫从领口抽出一支笔记了寥寥几行字，头也不抬地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一个儿童向我表达了歉意，我回答他‘没关系’然后返回基地修复。”

咔哒一声，笔头弹了回去，严峫将笔别回了领口，记录本被随手扔在桌上：“你感觉到痛了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江停如实回答：“您心知肚明，仿生人并无配备痛觉神经模拟系统。”

严峫笑笑，伸长手拉过一张椅子示意江停坐下，“有时间给你按上。说吧，你想问我什么问题？”

江停并不惊诧为何严峫会知道自己有问题要问，他明白他的想法已经催动系统将疑惑神色显露出来。

“先生，我有一事不解。”他缓缓开口。

“梦，是什么？”

PART7

他走过喧嚣吵闹的市中心，小摊贩卖小吃的油脂味被识别出成分，不怎么健康。

他走过偏僻寂静的小路，蝉鸣和风声混在一起，被计算出分贝和风速。

他还走过灯红酒绿的街道，人们在酒吧里歌唱着，狂欢着，呐喊着，说这只是一场浮生梦。

“梦”是什么？

是人类的潜意识，是大脑记忆残存的碎片在虚构中得以体现。

这是芯片中最客观的解释，但江停突然冒出一个想法。

它会有不一样的含义。

闭上眼感受自己的身体，不是脉搏的跳动，不是血液的流淌，不是胸腔的起伏。

只有皮下一圈圈缠绕在躯干上的电线，时不时有电流闪过，令人窒息。不，他不会窒息，因为他根本不会去呼吸，他不是真正的人。

他走在人群中，感受着气息的交杂，情感的异同，人潮的拥挤，以及寿命的消散。

……他的寿命？大概是看什么时候零件老化吧。

“梦是什么？你的芯片不是应该已经给你答案了吗？”

“不，先生，我想那应该有更深一层的含义，我无法领会。”江停回答道。

“梦啊……”严峫抱臂，仰头闭上眼睛轻轻翘起嘴角：“我也很长时间没有梦了……如果硬要说的话，它会将你自己都无法察觉的、内心深处想法和欲望挖掘并放大，在你醒来意识到之前又很快遗忘。”

“简单来说，是你内心想法的表现和缩影。”

“我会有自己的梦吗？”江停注视着难得被情绪包裹的严峫，问道。

“……很难说。”严峫回过神，伸手揉了揉江停的头发：“毕竟程序是无欲无求的，不是吗？”

“我期待着你有属于自己的梦。”

“那一刻你将无限接近于人类。”

PART8

“嗯，好，我知道了。”秦川手指轻点几下收起终端，听到声响抬头看到刚进门的江停：“走吧，和我一起去找严峫。”又示意一边的林炡也跟上，三个人并排走向档案室。

映入眼帘的是一地鲜血和躺着血泊中的身体，林炡瞳孔猛地放大：“体貌特征检测，此为严峫先生，初步判断已经死亡。”

秦川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江停，只见他隔着几步盯着地上的尸体，是严峫没错，相貌一模一样，没了气息。

“不，这只是个做工精细的假人。”他冷静分析道：“地上的‘血液’根据成分解析是实验室796号试管里的液体，染了色才看起来是血液。”

他抬眼望着门口的男人：“秦川先生，请问严峫先生在哪里？”

“啧，真没意思。”秦川推了推眼镜，“Moss，看来严峫是对的，安装解析检测系统还是有点用处，我当初嫌麻烦就没装，回头到实验室我给你补上……至于在哪，他在预备品仓库。”

江停头也不回地走出档案室，秦川发了一条信息：“他过去了，你这傻子的解析检测系统还真的不是花架子。”

终端那边的男人忍不住低笑起来，把激光枪随手扔进了保险柜甩上门。

“准备准备吧，我们待不了多久了。”

PART9

这段时间人们反对仿生的呼声越来越大，实验基地外一开始只是有人半夜在外围搞破坏，这几天愈加猖狂，甚至白天都有一群群的人在外面抗议和谩骂。

“反对仿生！违背自然规律的东西不该存在这世上！他们不配称之为人！他们就是怪物！”

“让仿生去死吧！”

“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为了传说中的反派。”秦川坐在监控前听着这些话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茶：“丧心病狂的无良科学家……以制造人形怪物为终极目标最后毁灭地球，Moss你觉得这个设定怎么样？”

“您说笑了。”林炡站在椅子后面，谩骂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影响。

严峫把玩着小型电棍：“江停，你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
江停摇了摇头，垂眸看电棍绕着严峫的手腕翻飞，良久他开口：“先生，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停留不了多久了？”

秦川瞥了一眼放在角落的保险柜：“可不是么。”

“事到如今就讲明白好了，”严峫起身打开保险柜，拿出来四把枪，把其他三把扔进三人怀里：“反对仿生的呼声太高了，其实没什么大不了，仿生也只不过是为人类服务。说来也是可笑，人类总担心他们创造的产物会取代他们，真不知道说他们是愚昧还是天真。”

“其实这么多年，”秦川接过话继续说道：“我们两个在有资金背景的支持下也只研究出了两个勉强可以算是‘完成品’的仿生人，你和林炡。”

“也就是YXLK91-84256和QCLK52-70139。”他摩挲着激光枪的扳机，丝毫不怕一个不小心走火：“之所以说是‘勉强’是因为你们没有和人类完全一致的情感，我和严峫为此努力了很久，却仍没有实现。”

严峫弯了弯眼睛，“明天这里将被夷为废墟，今晚请拿好激光枪和其他防身武器突出重围，Monster，Moss，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们，以后——”

“请两位将自己看做真正的人类，抛弃代号和过去，和我们一同离开这里，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
PART10

“先生， 昨晚发生了一件事。”江停把温热的牛奶放在床头，目光投向靠在床头看书的严峫。

他们所居住的房子并不大，一室一厅，外加一个厨房和阳台，两人总是午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下棋。卧室是令人感到愉悦轻松的橙色系，床头的夜灯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，格外温暖。

严峫曾别在江停领口的蓝色小船胸针被珍惜地收好，放在了书柜最精致的那一个小盒子里。

“说来听听。”男人合上书，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。

“深夜我进入休眠时间后脑海中出现了我未曾见过的景象，可醒后记忆又不是那么清晰。”他语气中充斥些疑惑，“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。”

严峫起身似笑非笑看着他，伸出手，掌心覆在江停的胸膛偏左处：“你做梦了。”

“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？”

“记得。‘我期待着你有属于自己的梦，那一刻你将无限接近于人类’。”江停回答道，“无限接近于人类……我没有跳动的心脏，也可以称之为‘人’吗？”

体温隔着衣服源源不断渗透进皮肤，那里的电路似乎不再冰冷，开始有了温度；电流变成了血液流淌到身体各处；芯片开始膨胀中空，逐渐演变为四个腔的器官跳动着……

江停静静感受着这一切，严峫也沉默不语将体温继续传递给他。良久他放下手，抱住江停，又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，两个人忽然拉近了距离，江停能清晰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
“我的心脏，对着的是你的心脏。”严峫发出低笑声，语气是难得的温柔。

“你感受到了吗？”他紧紧抱着江停，世界刹那间寂静无声，只有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声传进江停的耳朵。

震耳欲聋。

“你的心脏。”

“仿生机器的心脏。”

☆《仿生机器的心脏》又名《江停你没有心》

☆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又撩又A的山牙子www

☆私设架空无逻辑小甜饼我摸爽了 绝美严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