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昀Melonsoda

Wish upon a satellite.

【步雩】疗伤

“哎,你那嗓子,能不能治?”步重华走出洗漱间,边走边单手扣上衬衫袖扣,突然想起来什么,扭头看坐在茶几边上吃东西的吴雩。

刚出完个现场,案子本身倒是不复杂,就是折腾人,光山路走了好几个小时,现场杂草碎石头又多,外勤连着法医组顶着太阳在山旮旯刨了整整一个上午,才把线索找了差不多。

随队的小年轻回了市就在局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,有的因为腿软,想赖车里接着睡,被廖刚一个个拽着脚脖子硬给拖出来了,生怕气温高加上车里闷,睡一觉没醒过来直接光荣了。


步重华作为各警员心目中远超于常人的存在,这次依旧不负众望,外勤他带头,出的力不少,不仅看不出来累,甚至有心开车回了趟家洗澡换衣服。

本来睡车里的吴雩也被一脚油门带回了家,迷迷糊糊挠着头发,眼睛还没睁开,就被步支队往手里塞了袋路上刚买回来的、还冒着热气的素馅包子。

他倚着真皮大沙发,听着浴室的水声又眯了一会儿,感觉没那么乏了,这才慢吞吞打开手里的塑料袋,拿出个包子递到嘴边开始啃。

他不怎么爱说话,性格使然是一方面,过往经历将锐气连并着话多收进了名为“警惕”的壳子里是另一方面,最重要的是,他只要一开口,声音就震得喉管微微的疼。

他咽下最后一口吃的,就听见步重华这么问。听到这问题,下意识动了动喉结。

步重华拧眉:“没吃饱?”

“……不是。”他把塑料袋带着水蒸气的那面卷在里头,仔细地团好然后扔进了垃圾桶,“没想过治,也不耽误事,怎么了?”

步重华盯着吴雩那算不上突出,甚至显得有些脆弱的喉结,张了张口,到底没问出来下句——

你那嗓子怎么弄的?

在牢里那段时间,被那帮穷凶极恶之人硬灌了脏水,所以才哑的吗?

答案显而易见,他也不必问出口。

他收回目光,没事人一样回道:“没事,认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嗓子清亮点,才反应过来这是老毛病。”

吴雩“唔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,碎发零星垂到额前,他坐着步重华站着,只得微微仰头看他,眼睛亮晶晶的,没了初见时候那股绝望又内敛的劲儿。

“累就再睡会,下午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步重华手搭在门上,“我去趟局里归整归整线索。”

“不用我一起去?”吴雩指指自己。

“你去干什么?给隔壁老王现成的墙角挖?”步重华嗤笑一声,“你天天鞍前马后帮忙,不去就别给他留念想。他现在就差发毒誓说要是挖不到你,自己头上仅剩那两根头发都献祭给老天爷了。”

吴雩呆了半晌,立刻怂了,“那你去吧。”

步重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,跨出门的一瞬间还在心里盘算着给法医部多批两瓶生发水。


“妈妈!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!”局里,蔡麟抱着廖刚的大腿,脸上睡出来的印子还没消下去,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见步重华空手进门立马哭的更大声了,“妈妈!你看,爸爸这是多狠心哪!他不光抛弃咱们,还想饿死咱们!”

廖刚被他吵的脑仁子疼,得用尽全力拽着自己的裤腰带才不至于裤子被扒下去,“儿啊,你乖,你放手,妈去给你买吃的!”

蔡麟这才放开了手,环绕四周,还没等廖刚把裤腰带扣好呢,他又一嗓子嚎了出来:

“吴啊!我吴呢!”

“老板你怎么能这么没人性呢,抛妻弃子也就算了你还把我们可爱的小吴关起来玩强制爱!你这就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……”

步重华满脸黑线:“再不闭嘴你就滚到下县派出所去调解广场舞大妈占场地的纠纷。”

蔡麟从善如流闭了嘴,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
“吃的在外面桌子上。”步重华扶了扶额角,一脚将蔡麟连滚带爬地踹了出去。


白板上黑色字迹勾下重重的一笔,步重华看了看外面,天也黑了。

“就到这吧,案子本身不太复杂,接下来就是大量走访和排查了。”他把材料墩齐摞在桌边,“我今天早点回去。”

廖刚掏了掏耳朵:“啥?你步支队还有不加班的一天?”

步重华嘴角弯了弯,难得带了些不加嘲讽、只有点点温和的笑意,那张连续三年蝉联系草的冰山脸一瞬间柔软了许多,他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,“嗯。”

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也习惯了停车仰头望向家时看到窗户会亮着灯,以及回家开门说一句“我回来了”会有人回应。

有人等待,冷冰冰的住所也有了温度,存了舍弃不下的念想。


“一点咸味没有啊。”吴雩放下粥碗,看着摆满白灼菜的厨房吧台,发自内心感叹道。

“养嗓子。一会儿去医院。”步重华抽了张纸巾擦嘴,推过去一杯温水。

“你哪怕给我放点咸盐呢……”吴雩看着在灯下泛着冷光的玻璃杯,小声嘀咕道。

步重华挑眉,作势要拿过他手里那杯水,“没想到你还有喝盐水的习惯。”

“其实我本来打算看完医生后带你去吃点夜宵。”

……

一阵诡异的静默。

“领导我错了领导!”吴雩将温水一饮而尽,冲他讨好地弯了弯眼睛。

步重华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
“这毛病都多少年了吧?当初怎么不治?”戴着花镜的老医生捏着报告,一只手唰唰写着药单,还不耽误嘴里念叨:“你们这些小年轻,总把小病不当病!看看,拖了这么长时间,还治个啥呀?只能养了。”

就诊室的小凳子对于身高逼近一米九、腿长一米二有余的步支队来说明显有点矮——只见他长腿委屈巴巴的支起来,本来严谨的坐姿也看起来没型没款了。

“嗯。您说的对。”他应着,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药单。

“哎呀!我说你们什么好!年轻就这么糟践自己,老了可怎么整!”医生痛心疾首摇摇头,“开药去吧,都是些养嗓子的。”

吴雩一直乖乖站在步重华身后,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步支队头顶的发旋——精英就是精英,发旋都比别人的圆润不少。

步重华拎了一堆药,刚要开门只听咔哒一声响,吴雩毕恭毕敬站在边上替他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。

“……”步重华看了他一眼。

“要是真想讨好我,你就不能自己开车吗?”他拎着袋子,幽幽道。

吴雩恍然大明白,立刻将挑刺带闷骚的领导请到了副驾驶。


吵吵闹闹的人声混着热菜的蒸气翻涌而上,散到还带些热意的夜风里。

步重华拿公筷夹了块鱼肚放进吴雩碗里,有些心不在焉。

“怎么?”吴雩就着那块鱼肉扒拉进嘴里一口白饭,抬眼看他。

“……嗓子治不好了。”步重华答道。

“不是什么大毛病,也算记下了我那段经历。”吴雩难得看到他这样,觉得新奇,叫来服务员要了瓶冰的汽水,一人倒了一杯。

听了这话,步重华看他,眼睛像是深渊里浅浅照进了一丝光亮:“‘功勋’?”

吴雩浅浅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,笑了。

“对,‘功勋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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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要是这几天嗓子疼 看到雩嗓子哑那段就在想也得挺遭罪的 搓搓小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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